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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回家的路上。

阿彪的腦子全是那白衣美女的迷人倩影。

他只知道白衣美女的妹妹叫紅葉,卻不知道她的名字。

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呢?

這個念頭一直在他心中盤繞著。

阿彪心想:

『我好想跟她做朋友啊......』

想著,想著,家也到了。

阿彪推開門--

嘩!

只覺屋內煥然一新。

四處擺了香味撲鼻的鮮花。

桌上更是擺滿了山珍海味,每樣都是阿彪愛吃的。

而崔銀姬自已也打扮得乾淨又美麗,像是換了個人似的。

崔銀姬見到阿彪還帶著個陌生人回來,不禁笑問道:

「阿彪,這位是.....」

蔡純自已搶答道:

「我是蔡純,阿彪老大的好朋友,啊,妳一定是阿彪老大的老婆了.....」

崔銀姬羞笑道:

「才不是吶,歡迎你來我們家,請坐.....」她拿張椅子給蔡純。

阿彪開口道:

『小姬,妳將屋子弄成這樣做什麼?』

「你猜猜看.....」

『幹什麼故作神秘?快說吧......』

崔銀姬笑道:

「唉.....你再猜猜嘛!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.....」

阿彪用手挟起一塊雞肉,笑道:

『難道是我的生日?』

「不是!」

阿彪想想不禁又笑道:

『說的也是,我又沒告訴過妳,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,那麼......是妳的生日麼?』

「也不是!」

阿彪搖頭笑道:

『不猜了!傷腦筋!蔡純,來!來吃菜。』

「好。」他立刻搶了隻又肥又大的雞腿往嘴裏塞。

一聽到吃,蔡純比誰都高興。

旁邊的崔銀姬有些生氣地道:

「阿彪,你真是沒用!今天是我們相識二週年的紀念啊.....」

『唔!』他聽得一愣。

阿彪隨口又應道:

『唉呀,我哪記得那麼多!』

蔡純狼吞虎嚥,一面笑道:

「我們阿彪老大,現在腦中全都是紅葉,旁的事當然記不住了.....」

阿彪糾正他道:

『笨蛋!不是紅葉啦!是紅葉她姊......』

「我卻覺得那紅葉比較可愛!」

阿彪用筷子敲蔡純的頭,笑道:

『所以我說你不會欣賞,沒有眼光!』

「哼,我才不這麼認為。」

蔡純辯解道。

崔銀姬聽了忍不住問道:

「紅葉是什麼人?」

蔡純笑答道:

「她是我們今天在路上遇到的.....」

他一五一十地將與紅葉和白衣美女相遇的事全說了出來。

阿彪在旁邊笑嘻嘻地加以補充。

他一再說那白衣美女是如何的美,如何的好,簡直就是人間絕色,世上惟一的好女人了。

崔銀姬聽在耳裏,心中不免起了一絲忌妒之意,冷哼道:

「我就不信她有你說的那麼好!」

阿彪點頭道:

『這可由不得妳不信啊!』

崔銀姬愈想愈氣,尤其見到阿彪那種陶陶欲醉的神情。

這死阿彪,忘記了今天這值得慶祝的日子不說,竟還在自已面前稱讚別的女人有多好,多了不起!討厭!

崔銀姬氣道:

「阿彪!我要你替我買的梳子呢!」

『噢,拿去!』

阿彪從懷中掏出個紙袋包給崔銀姬。

崔銀姬打開一看,不禁變色道:

「怎麼斷了!?」

『啊!我也不知道......』阿彪搔搔頭道。

崔銀姬覺得阿彪一點也不關心自已,跺腳氣憤道:

「你.....你太可惡了.....我不理你了.....」

話畢!

崔銀姬氣得眼眶發紅,推開門跑了出去。

蔡純看到這情形,叫道:

「阿彪老大,你不去把小姬姑娘追回來嘛?」

阿彪擺手道:

『不用了,她常常這樣子,發脾氣就往外跑,氣消了自然就會回來。』

「這樣.....」

『好了,別管那麼多了,吃菜吧!』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   □□

狼都、蛇虫、幻人和邪影四人到了中原後,便積極展開佈署。

波斯王朝派快馬七十二騎,連夜運來萬千財寶。

珍貴的翡翠、明珠、瑪瑙也足足有十箱之多。

狼都首先在中原太行山買下一塊地。

然後,不惜花費鉅資,請來數百名工匠,修築工事。

也不過幾個月的辰光而已。

那富麗、壯觀的樓閣、莊院居然落成。

地方之大,佈景之華,不下於江湖中任何一個名門大派。

狼都取名為:

『天一教』!

而幻人、邪影和蛇虫則分別為旗下的三位香主。

日旗香主是邪影,月旗香主是蛇虫,而幻人則是星旗香主。

狼都自任為教主,而給予其妹狼格絲以副教主之職。

在「天一教」落成大典上。

狼都親自宴請了三百多名木匠、鐵工和技人。

這些木匠等人,由於大功告成,又可領到一筆可觀的薪酬,那一晚,全都盡情吃喝,痛飲一番。

豈料,在眾人酒足飯飽之際--

狼都仰天大笑,面露猙獰神色,叱道:

「你們這些中原狗,吃夠了?喝夠了?哈哈.....別再躭擱了好時辰,趁早下地獄吧!」

眾人一時還醒悟不過來,愣在當場。

狼都沒有開口,望了蛇虫、幻人和邪影一眼。

蛇虫嫣然一笑,身形條展!

蛇虫在眾人的頂上來回飛銳!

慘叫聲立即淒厲傳出。

數十人的雙眼全被蛇虫給刺瞎!

蛇虫猶嬌笑不停,一伸手,又多了二粒核桃般大小的眼珠子被挑飛出來。

這女人實在是心如蛇蠍!

幻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他矮小的身軀在人羣中穿梭,被他接觸到的人,立即皮肉冒煙,全身開始潰爛,在地上翻滾哀嚎。

最後只剩一具具枯骨,及膿臭的黃水、血沫。

邪影的殘酷也是令人髮指的。

有一名木匠跑得快,拼命地逃!

他知道邪影在後頭追他,更是不敢停。

邪影只是在後頭追著,始終保持一段距離,好像追不上。

那木匠一慢,邪影也跟著慢,他一快,邪影也跟著快!

那木匠驚覺原來邪影是在戲弄他。

就像是貓吃老鼠一樣,將獵物玩膩了,再吞食下腹。

那木匠終於跑不動了。

忽見白光一閃!

邪影的彎刀,將他整個人從中劈成兩半!

屍體立時向兩邊倒下,稠白的腦漿,腥紅的血水,五臟六腑掉落一地。

殘忍的邪影,卻獰笑著用舌尖舔去刀上的血漬!

這些不會武功的木匠、技師,沒有一個能倖免。

不到一刻的辰光,這些人都成了屍體,四肢殘缺,分辨不出他們原來的模樣了。

狼都全都看在眼裏,臉上也充滿笑容,替自已斟了杯葡萄美酒,仰首飲下,笑道:

「很好,死人是不會講話的,這樣一來,『天一教』的秘密就不會洩露出去了.....』

狼都在天一教的總壇內,設下了許多可怕的陷阱,致命的機關。

這些木匠、技師都參與其中。事成之後,將之殺掉,是最妥善又安全的方法了。

蛇虫嬌笑道:

「少主.....」

狼都冷冷道:

「妳應該稱呼我教主。」

蛇虫陪笑道:

「屬下失言,請教主恕罪。」

狼都這才又恢復笑容道:

「罷了!妳有什麼事就直說。」

「天一教已經成立了,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?」

狼都面露惡容道:

「江湖中人,還不知道我們『天一教』的厲害,首先我們要做的是揚名於天下。」

幻人道:

「教主的意思是.....」

狼都浮起一抹奸笑道:

「明日起,我們便派七十二騎去天下各門各派,散發『天一帖』,請各門派掌門前來參加『天一教』的立醮大典。」

幻人吱吱笑道:

「好一個下馬威!」

蛇虫咯咯嬌笑道:

「這辦法倒不錯,可以叫這些中原漢狗,見識見識我們波斯的厲害.....」

邪影冷笑道:

「也讓他們看看我的快刀!」

狼都笑道:

「你們要表現的話,往後有的是機會,不用急.....」

邪影眼中閃著異芒,冷冷地道:

「我想知道,金無痕、萬雄風、毒閻羅和護花夫人有沒有在邀請之列?」

狼都點頭道:

「當然,這四人才是真正的要角!」

幻人問道:

「教主,金無痕、萬雄風以及毒閻羅和護花夫人都會來參加吾教的立教大典嗎?」

狼都領首道:

「要他們四人全來,是不太可能的事,不過只要其中有一人前來,也就達到我們的目的了.....」

蛇虫媚笑道:

「教主,請恕屬下不敬,斗膽一言。」

「妳說!」

「倘若萬雄風、金無痕、毒閻羅和護花夫人都不來,甚至連其他各門派也沒把咱們『天一教』看在眼裏,那又如何?」

邪影臉色一變,不滿地道:

「蛇虫,妳怕了?為何長他人志氣,滅自已威風,哼!」

「我這是就事論事!」

「哼!」

狼都叱聲道:

「你們別吵,蛇虫顧慮的也是,這一點,我也考慮在內了.....」

「但聞教主高見。」

狼都一字一自地道:

「這些中原漢狗有句話:『先禮後兵』!『天一教』的立教大典,誰敢不來,我就殺誰,而且誅其九族,殺光他們門派的所有人,一個也不留!」

邪影、蛇虫和幻人等俱都聳然變容。

這狼都的狠毒心腸,原來比他們三人加起來還要多出幾分!

誰敢不從,必殺無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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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說到齊東治吧!

這二年來,他的變化亦相當的大。

他長高不少,模樣也變得更俊挺了。

只是,他在劍堡中的工作,仍然是煮飯的僕役。

這些日子以來,挑水、砍柴、洗米、煮飯都成了他例行不變的工作。

這日,又輪到他清掃豬舍。

豬舍是什麼味道,這之前他已見識過許多回了。可是,今天的豬舍就好像特別臭。

他幾次捏著鼻子,但最後還是得放開手。

撲鼻的惡臭,刺耳的嚎叫聲,齊東治實在吃不消。

才片刻左右,齊東治幾乎要忍不住要昏倒在地上。

他情急之下,想出了一個法子。

齊東治取出衣服裏縫的綿絮花兒,揉成團兒,塞在兩個鼻孔中。

「這總算好過一些。」

見到那七八十頭豬,每一隻都骯髒無比,身上沾滿了污泥、豬糞,齊東治覺得頭疼不已。

那些豬也不知對他表示歡迎,還是特別與他過不去,全部都往他身上擠靠過來。

齊東治趕都趕不走,嘆了口氣。

最後他決定,先將那些豬隻趕進河裏洗刷乾淨。

齊東治拿了根細長的竹竿,將豬羣全部趕往豬舍旁的一條小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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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原本清澈。

待那些豬隻一下去後,河水就變得混濁不堪了。

齊東治用那根長竹竿驅使著那些豬隻,不讓它們亂跑、逃逸。

他找了塊乾淨的大石坐下來,回想一些甜蜜、傷感的種種往事。

--阿彪如今人在哪兒呢?

--自已又還要在劍堡待多久呢?

齊東治並不埋怨自以目前的工作,苦雖苦,卻可以藉此來磨練心性。

這八、九百個日子以來,他私下讀了不少經書,古文。

領悟了許多為人處事的道理。

他和阿彪本來是桀敖不馴,狡黠精靈的狂妄少年。

這些日子的磨練,改變了他,和阿彪已不再是同一類的人。

齊東治變得更成熟、更有智慧。

可以說,書本的薰陶,使他和以前截然不同。

將他天性中狡滑、不善的一面全給褪去,而將齊東治善良、勤儉、踏實的光明面,一一呈現出來。

歲月是多麼地不可思議啊!

齊東治沈思著,時間帶給他的蜕變與啟示。

在世間萬物中,沒有比時間更長的了,因為它可以用來衡量永恆。

沒有比時間更短的了,因為要完成你的目標和理想時,總覺得時間不夠長。

對那些在盼望中過日子的人,總覺得時間走得太慢!

可是,對正在享受快樂人生的人,卻覺得光陰流逝太快。

齊東治若有所得地笑忖道:

『--如果一個人的存在毫無意義,則不免與草木同朽;但真正偉大的行為,卻是可以流芳百世的!』

這樣想來,如今自已做的工作,儘管卑微,令人不屑!

齊東治正可以將其視為鍛鍊自已心性,成就旁人所不能的養氣功夫啊。

一個成功的人,必須在事前就做好一切準備功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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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
夜深人靜,星月無光。

齊東治下床,換了一身黑衣勁裝。

他走到窗前,傾耳細聽外面動靜,在確定外面無人後。

他迅速推開窗戶,提身竄出!

齊東治的身形一標,足足有六丈之遠!

再一個起落!

他的人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
這些日子,他真的練成了一身武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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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 第九章龍隱虎穴

劍堡的戒備,無疑森嚴,幾可稱為滴水不漏。

但,這是劍堡的後山,防備不若前山。

再加上,齊東治對地形的熟悉,巧妙的利用屋舍樹影,在後山行走,絲毫沒有阻礙。

齊東治幾個起落,來到了那片林子。

今天是初一晚,也是他跟柳總管約定見面的時間。

齊東治在林中靜靜等候,沈默無語。

霎然間--

後方一陣快刀夾起的急風,猝襲而來!

好個齊東治聞聲辨位,神意猶未集中,身軀已自升反應!

他旋身,上衝,絲毫之差地避過這一刀!

還沒完!

偷襲者,刀走偏鋒一連三十三刀急揮齊東治在半空的下盤。

齊東治怒叱一聲,身子也一連三十三個急翻!

最後一個跟斗,他突然斜椋而去,脫離刀光的範圍,安然落地。

「師父!」齊東治這才看清了猝襲者是他的授業恩師--柳總管。

柳總管面無表情,手中雙刀其中一把急射齊東治,冷冷地道:

「接刀!」

齊東治右手才握住刀柄!

柳總管已揚起漫天刀影急砍而來!

兩把刀由於劇烈地撞擊,迸出一連串的火花,眩人雙眼。

柳總管刀勢沈穩、剛烈,每一刀劈來,都是泰山壓頂的龐然氣勢。

齊東治的反應靈巧,身形敏捷,手中刀亦如風捲殘葉,狂飆而上。

五十招過後,柳總管終以渾厚的內力取勝,一刀震飛了齊東治的單刀!

柳總管亦同時棄刀,沉聲道:

「再來!」

喝聲中,柳總管雙拳猛然擊出!

他的雙拳有如鐵打!

每一揮出,都帶起「霍」「霍」風聲!

而柳總管的身形亦玄奇特殊,似乎無跡可尋,令人防不勝防。

「無相拳」!

柳總管的成名絕技。

齊東治不敢怠慢,力貫雙掌,還拒而上!

他用的也是「無相拳」。

兩人一來一往,拳影翻飛,凌厲無比。

柳總管身為劍堡的精英,一身修為自不在話下。

齊東治居然與其對招數十會合,未露敗象。

這就說明了,他不但學會武功,而且進步神速,成就一身精采絕藝。

最後一招,柳總管拳出如電,抵住齊東治的心窩!

而齊東治的雙拳卻差對方猶有七寸左右。

柳總管收拳吐氣,這才露出笑容道:

「東治,你的悟性很高,一日千里,進步得很快,呵呵.....」

「還是師父教導有方。」

「你不必謙虛,東治,為師的刀法和無相拳,你練得十分出色.....」

柳總管難怪如此欣慰,齊東治並沒有令他失望。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的成就感,充滿在柳總管的心窩裏。

柳總管拍拍齊東治的肩膀,笑道:

「如今你所欠缺的,就是深厚紮實的內力,呃,當然這也不是一、兩天的事情.....」

齊東治畢恭畢敬地聆聽師父的教誨。

頓了一頓,柳總管又接道:

「事實上,這二年多來,你能有這樣的內力真元,亦相當不易了,換成旁人也許要五年才能到達你現在的成績,這證明了,你非常用心,努力勤學,師父沒有看錯人.....」

齊東治淡笑道:

「師父,東治能有這一切,全是你老人家栽培.....」

「你這小子,就是嘴巴甜!」

「徒兒說的句句是肺腑之言。」

柳總管滿心安慰地道:

「你能這麼想,為師很高興,但是,這完全還是得歸諸於緣份,你我二人才能成為師徒。」

齊東治靜默不語,細思著師父的話。

緣份!?可不就是!

當初和阿彪約好,要一起來劍堡習藝練武。

總有一天,要幹出轟轟烈烈得大事來。

誰知道,百般波折,自已偶然進入劍堡,又習得一身本領。

但,阿彪人呢?

音訊渺茫,毫無消息,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聚呢?

想到此,齊東治輕聲嘆了口氣。

柳總管看在眼裏,問道:

「你有心事?」

「哦,沒.....沒有。」

「唉.....你是不是在怪師父這二年來,一直不肯讓你正式入堡習藝,成為劍堡的弟子?」

齊東治從未因此而埋怨在心,從來沒有。但,他也真的想明白師父如此安排的原因。

齊東治衷心地說道:

「徒兒只是心中困惑,但從來不敢在背後想過師父的不是.....」

柳總管領首微笑道:

「這件事,早晚也要對你說個明白,今日恰好就是時候。」

「徒兒洗耳恭聽。」

柳總管喟然道:

「不讓你進入『劍堡』拜師,成為正式的劍堡弟子,為師是有三項苦衷的.....第一,『劍堡』是江湖的名門正派,門規森嚴,繁文褥節太多,我不願見到你成為劍堡弟子後,反而處處受限制,束縛。不錯,戒律森嚴固然是好,但這並不適用在你的身上,為師看得出你終非池中之物,有朝一日,定能驚虹一劍震江湖.....唉,所以到今天,你仍只是『劍堡』的一名苦力雜役.....」

齊東治感動地道:

「徒兒並無怨言。」

柳總管點頭示意讚許又道:

「第二,唉.....也就是為師一直埋藏在心中的隱憂.....」

齊東治靜靜地聽著。

「劍堡在別人眼裏,牢如磐石,威震天下,但事實上,劍堡正逐漸沒落之中.....」

「怎麼會呢?」齊東治脫口呼道。

「不要懷疑,為師在劍堡十多年了,什麼事都比別人清楚,唉.....你留在劍堡,早晚會遇上劍堡的大劫.....」

「我願意盡已薄力!」

「但我卻不願看到你,捲入這場劫難。而且,你若投入劍堡,你光明燦爛的前途,也許會因而被限制住,這也不是我心所願的.....」

齊東治相信柳總管所說的話,絕無虛假,一直以來,師父都沒欺騙過自已。

只是,聽到劍堡日後會有危難,他亦難抑內心激動,劍眉緊皺。齊東治很想幫忙,但他個人的力量也實在太微弱。

如果連萬雄風都解決不了的難事,他齊東治就更不可能辦到了。

思及此,齊東治一顆心頓時往下沉。

柳總管慢慢又道:

「東治,最後一點,也是最主要的原因。為師曾經為你卜算過,以你的面相,他日必有奇遇,更有一番驚人成就,我希望你往後能盡情發揮,一展所長。若長久留在劍堡,無疑是虎穴隱龍,徒負你這百年難見的武學奇才。」

柳總管一番苦心,全是為自已著想,著實令他感動不已。齊東治「卜通」跪倒在地,感激地道:

「師父的大恩大德,徒兒不知如何回報.....」

「傻孩子。」柳總管扶起了他,笑道:

「這是你自已的命,我希望,他日你有所成就時,能夠回來見見我這老頭子就好了.....」

「師父,您一點也不老.....」

「呵呵.....你這小子,專會奉承師父.....」

「徒兒是說真的啊.....」

齊東治笑著接道:

「師父您若肯跟東治到外面走走,不知情的旁人,還會將咱們師徒視為兄弟哩.....」

「哈哈.....你又吃糖了?呵呵---呃.....倒是你,有機會的話,真應該去外頭試煉一番。」

「徒兒不想那麼快離開師父的身邊。」

柳總管欣慰笑道:

「呵呵.....也不是現在,總要等時機成熟再說。好了,說了這麼久,你再把為師叫你的無相拳演練一遍.....」

「是!」

齊東治沉聲吐氣,開始出拳!

一路剛猛,沉列的「無相拳」隨著他輕忽、神奇身形,霍霍使出!

柳總管的話,自有一番道理。人必須不斷地進取,去試煉力量。

有的人習於居住在自已的洞穴裏,認為自已的國土廣大無疆。

殊不知,百獸之王如老虎得在真實的曠野裏尋覓敵人,以敵人的血擦亮眼睛,以敵人的骨來磨利牙齒。

人間的爭鬥,我們當然不希望像獅子、老虎那麼弱肉強食,但,我們必須尋求值得驕傲的敵人。在心中,定下目標,豎起標竿,擊敗他。

試煉自已勇猛精進的精神,永遠保持競爭局上的勇氣。

江湖上,除了「劍神」萬雄風外。

值得齊東治去學習、去打敗的驕傲敵人,至少還有三位。

--「魔尊」金無痕、毒閻羅和護花夫人。

只要有信心、有勇氣,也許有一天齊東治真能和「劍神」萬雄風、「魔尊」金無痕、毒閻羅和護花夫人等江湖四鼎同起並坐,並分軒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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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彪,像他這樣的人物,你一定沒見過。

但,肯定你一定喜歡他!

從以前的陳廣陵、高秋、玫瑰和指天椒,到現在的阿彪、齊東治和崔銀姬......這些主角人物,你在別的武俠小說絕對找不到。

這些主角人物,有著許多缺點。

但,你也注意到了,他們有更多可愛的優點。

這世界上,包括你、我、他,有誰是真正「無缺點」的?

陳廣陵武俠系列中,這些主角人物。

他們真正感動你,令你著迷的,不是別的小說中那種行俠仗義、捨已為人、百戰不死、無缺點似的「完美大俠」;也不是每遭奇遇,屢服下什麼「金娃娃」、「人蔘果」......超乎現實、荒繆可笑的跨鵰兒女。

他的誠摯、率性、有血有肉,像人性的一面,那才是你們心動、欣賞的地方、對不?

陳廣陵的武俠系列,沒辦法給你們淫穢、噁心、下流的黃色文字,因為他最不願殘害青少年純潔的身心。

他也沒法子,寫出一些荒繆可笑的字句如:忍者龜、蛇王鞭、魔女再變......等令人厭惡的詞句,因為他尊重每一個愛護好書的武俠小說迷。

出書速度消稍慢,原因之一是陳廣陵堅持將最好的作品,呈現給愛護、支持他的廣大讀者。

繼『魔界轉生』、『決戰星城』等精彩作品之後,陳廣陵先生執筆力作,將有一連五套作品問世:

『追鬼七雄』、『千刀萬里追』、『甲子玄機』、『遁甲奇兵』和『豪俠傳奇』等五套超越顛峯之作,你千萬不可錯過!

請向各小說出租店,指明陳廣陵先生所著,以免吃虧、上當。

如果你們願意,也可以寫信來。

來信請寄本出版社特約作者陳廣陵先生收,他將親筆回信,與你暢談。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『天一教』。

是的,天一教的立教大典上,竟沒有任何一個門派前來表示祝賀之意。

偌大豪華的天一教大廳上,除了十名波斯快騎外,也只有教主狼都和日、月、星三旗旗主邪影、蛇虫和幻人。

預留給三十二位掌門的虎皮金交大椅,空蕩無人。

四位上座,分別是留給萬雄風、金無痕、護花夫人和毒閻羅的尊位,也都空無一人。

天一教的立教大典,竟落得這般狼狽收場,狼都等人心中的怨恨是可想而知的。

狼都額上青筋暴露,叱道:

「可惡!這些中原狗竟不把我們『天一教』放在眼裏!」

幻人冷冷道:

「也許是他們太平日子過久了,不知道死亡的可怕!」

邪影目透凶光接道:

「所以,最好的辦法,就是殺!」

蛇虫拍手贊同,嬌笑道:

「如果不多殺幾名漢狗,他門是不會知道厲害的.....」

狼都殺機大起,一字一字道:

「日、月、星三旗旗主聽令!」

邪影、蛇虫、幻人隨即應聲、躬身而立。

狼都寡毒狠厲地道:

「你們三人帶領二十名波斯飛騎,即刻執行天一教的屠殺令!」

「是!」

邪影、蛇虫和幻人臉上不約而同浮起殘酷的笑意。

殺人!這正是他們迫不及待的事。

惟有殺人,才能滿足他們天性中的嗜殺偏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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邪影、幻人和蛇虫也沒有特意要先挑哪一門派動手。

「點蒼派」因為距離最近,剛好就成為他們下手的對象。

三天前,幻人派波斯飛騎二人先投下了「屠殺令」於點蒼派大門前。

「屠殺令」中明白指出,要點蒼掌門「劍先生」準備黃金三十萬兩、明珠十箱作為對「天一教」的不敬之罪賠禮,另外「屠殺令」中要劍先生自絕謝罪,天一教或許考慮網開一面,不致殺光點蒼的所有弟子。

這番詞令,狂妄囂張到極點!

點蒼掌門劍先生一向心高氣傲,當然就不把對方看在眼裏。

一怒之下,甚至將那「屠殺令」撕成粉碎,而且殺了其中一名波斯飛騎。

三天後。

幻人、邪影和蛇虫率領著十九名波斯飛騎浩浩蕩蕩來到點蒼派大門前。

劍先生在百十名點蒼弟子的簇湧下,從容來到陣前迎戰!

劍先生看了蛇虫三人幾眼,心中不免暗生警惕。

因為幻人、邪影和蛇虫的長相也實在太怪異,身上的特殊氣息亦令人側目。

劍先生到底經驗豐富,閱歷廣矣,臉上不動聲色地說道:

「天一教就派你們這些人來?」

劍先生的語聲充滿了試探和譏諷意味。

蛇虫嫣然笑答道:

「哼!你們點蒼派在天一教來說,根本不堪一擊!」

她雖是笑著回答,譏諷的意味比劍先生方才的話,何止濃了一倍。

劍先生居然也不動怒,反而笑道:

既然不放在眼內,三天前為什麼不動手?」

幻人接道:

「我們殺人有我們殺人的習慣。」

劍先生冷笑道:

「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,而且你們也用錯對象了。」

蛇虫輕攏髮際笑道:

「我如果是你,就不會那樣說了。」

「哦?」劍先生冷笑。

「你現在求饒,或許還能得個全屍!」

劍先生怒道:

「就憑妳這句話,我就不會因為妳是女人而對妳手下留情!」

一直沒有開口的邪影說話了:

「要動手就趁快!」

劍先生冷笑道:

「不怕死的,儘管上來罷!」

邪影目光冰冷地道:

「你就只有一條命?」

劍先生還是冷笑道:

「是又怎樣?」

「很好,我要的就是你這條命!」

「來拿!」

邪影狂笑道:

「好!你就將命拿來吧!」

笑聲中,他龐大的身影,風一樣也衝到劍先生面前!

劍先生一聲斷喝,人劍飛起,匹練也似地刺向邪影!

他的身影迅速,劍術詭奇、奪命。

這一劍更是全力而發!驚心動魄!

而邪影的反應卻令人大出意外!

邪影整個人竟然就木立在原地,瞪著這一劍飛來!

劍先生這一劍狠厲急準!

難道邪影藝高膽大到這樣地步?

--看你如何避開這一劍!?

劍先生力道再加三分,這一劍已是有去無回之勢!

邪影竟視若無睹,仍然不避!

在瞬間--

邪影的身子竟然撲前!!

破空聲中,他的彎刀亦同時出鞘!

兩條人影在空中交合!

帶起的聲響卻是刀身入肉的聲音!

劍先生的一顆斗大頭顱連著大半胸腔血肉掉落於七尺之處!

邪影呢!?

他的右脅赫然插著劍先聲的握劍!

那只是使邪影受傷、流些血,並無大礙。

更可怕的是,流血的邪影反而得意狂笑起來。

這更激發了他血液中的獸性,殺性大起!

接連七刀!

最靠近他的七名點蒼弟子,立即身首異處,倒地而亡,

甚至連代表生命消逝的一聲哀嚎也沒來得及發出!

蛇虫「嘖!」「嘖!」地瞧著地上劍先生的人頭道:

「唉,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,現在連個全屍也沒有了.....」

劍先生雙眼陡睜如牛眼大,似乎死不瞑目。

他又怎能暝目呢?!

一旁的幻人和波斯飛騎已經開始屠殺點蒼派的所有弟子了.....逢人就砍,見人就殺!

鮮血像是下起大雨似地---飛、濺、噴、灑!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「點蒼派」慘遭滅門,無一倖免,全天下還在驚愕之際。

邪影等人又踏上了峨嵋派。

幻人一聲暴喝:

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--」

話聲甫落,幻人隨即蝙蝠般飛撲向峨嵋弟子人群之中,雙袖舞動!

在幻人的毒霧下,那些峨嵋弟子紛紛化成潰爛血肉,慘不忍睹。

邪影所到之處,骨折碎裂的聲音連串響起。

碎骨斷筋的自然全是峨嵋弟子,那些人到了力大無窮的邪影手中,彷彿變成了一具具任人拿捏的泥偶。

等到他們再從邪影手中倒飛回去時,一個個已經皮開肉綻,四肢絞扭,不成人形。

波斯十九飛騎殺起人來,亦猶如出鉀野獸,手段毒辣,好幾名峨嵋弟子,全被砍成肉醬!

不到一日功夫,天一教血洗了峨嵋派,不留一兵一卒!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    □□

十天之間,天一教又席捲了「紫陽」、「洛河」、「筏幫」三大門派。

這一連串驚人之舉,弄得天下武林人心惶惶,眾說紛云。江湖各門派已開始連盟,商論應對之策。

而這也是狼都的計劃之一。

先前的行動都還只算是牛刀小試。接下來,他還有更歹毒的計劃,行動。

狼都暫且不急著下一步出手,他就不相信這些中原漢狗能搞出什麼玩意來。

在他認為,這些中原漢狗猶如一盤散砂,成不了事的。

狼都一方面加強在天一教的佈署、埋伏,另一方面他必須再補充一些有用的死士,為他效忠。

他把這件事交給幻人去辦。

幻人擅於下藥、易容和用毒。

三者之中,他尤其精通後者--施毒。

狼都曾笑著對眾部下道:

「幻人要使人變成瘋狂、淫蕩或殘暴,全隨他高興,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得罪他,否則.....嘿嘿嘿..你們到時候怎麼死的也不知道.....」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狼都為犒賞日、月、星三旗旗主首戰有功,特地給予半個月的私人時間去玩樂、享受。

邪影的娛樂十分簡單-吃和殺人!

這些日子,他每天吃的山珍海味、飛禽走獸,無論是數量或價值上,都相當驚人。

比如說,他愛吃青炒鸚鵡舌,幾百隻鸚鵡的舌頭才能炒成一小盤,他卻一天要吃上三盤。

當然,這還不足以滿足他,其他種種的珍饞名菜,他都不肯錯過。

更可怕的是,為他燒菜的伙夫們,若有人不合他心意放多了鹽或是少加了佐料,邪影就毫不客氣地用刀將其劈成兩半!

這邪影實在禽獸不如!

可是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呢?

至於蛇虫--

她在這些日子裏,縱情狂歡,夜夜春宵。

蛇虫找了數十名大漢,輪流和她交媾、尋歡作愛。

那些驚壯大漢,個個生龍活虎,可是幾天下來,每個人都瘦了好幾圈,那當然是因為蛇虫的關係。

蛇虫喜歡玩弄男人,但是玩弄夠了,卻又毫不考慮地將之刺瞎雙眼,推入她所眷養的蛇坑之中。

她和邪影都不能算是人。

只能稱之為披著人皮的畜生!

而星旗旗主--幻人,卻作了一些奇怪的事。

他派波斯飛騎找來六名美貌少女,又弄了些金蜈蚣、藍蠍子、紅蜘蛛、白蜥蜴和黃尾蜂。

那些東西非常毒,被它們其中咬上一口,你就知道厲害了!

幻人卻一下子全部都弄在一塊兒,不知用意何在?

答案也沒有讓人們等太久。

十天後,幻人在教主狼都、以及蛇虫和邪影面前,展現了他的成果。

幻人將他掳萊的六名美少女中的一名,帶到眾人眼前。

蛇虫咯咯笑道:

「喲,你就是要我們來看女人的麼?」

「是的。」幻人動手將那女子衣服全數剥光。

幻人得意笑著又道:

「月旗旗主,我想借妳屋子內的男人一用。」

蛇虫淫蕩的事情,早已不是秘密了。

蛇虫毫不知羞地嬌笑道:

「隨便,反正那幾人我也玩膩了,你要的話,就統統給你.....」

「那更好!」

幻人命令波斯飛騎將蛇虫房中的男人全部抓過來。

那些漢子眼圈發黑,雙頰削瘦,顯然體內的真陽都被蛇虫掏得一乾二淨了,個個毫無生氣,蛇虫嬌嬌笑著,似乎覺得很滿意。

幻人抖手撤出一篷紅霧!

那紅霧不偏不倚就塞入那些漢子的口鼻之間。

蛇虫笑問道:

「你要殺死他們嗎?」

「不!這些藥可以令他們性情狂亂,色慾再起!」

「哦!」

蛇虫媚眼一連數眨,對那些藥,她無疑是動了心。

如果有這些春藥,她可以和男人玩得更爽快了。

蛇虫還在打著如意算盤之際--

令人詑異的事情發生了!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那些漢子個個目露獸慾光芒,紛紛撲向那少女!

瞧他們猴急的模樣,那少女恐怕會被凌辱、蹂躪至死。

蛇虫一旁冷笑,她就不相信那少女那應付得了十名男子的強暴!

可是,事情卻不是這樣!

那些漢子才觸及那少女雪白的身子沒多久,便紛紛口吐黑沫,眼珠暴突而亡。

而那個女子,才又慢慢披上衣服,安靜地坐在幻人身邊,她的模樣,完全就像個清純美麗的少女。

任是誰也不能相信,她方才在瞬間竟毒斃了數名大漢。

幻人得意笑道:

「那些男人摸到了她身上的汗水,就中毒而死了.....嘻嘻.....」

「汗水中也可以加入毒液麼?」邪影問道。

「當然。」

妖人得意洋洋地解釋道:

「金蜈蚣可以使人心臟麻痺,藍蠍子使人五臟潰爛,紅蜘蛛叫人血氣逆衝,白蜥蜴令人精神錯亂,而黃偉峰則叫人七孔流血,這五種毒物加在一塊,你們說,毒不毒?」

蛇虫笑道:

「那難道她自已不會中毒麼?」

幻人若無其事地笑道:

「這就是我的厲害之處,事實上這女人的思想都被我控制了.....」

蛇虫拍手笑道:

「另外五個女人呢?」

幻人一共帶回六個女子,眼前這女子只是其中之一。

幻人回答道:

「她們也一樣,全身是毒!」

狼都讚許道:

「幻人,你做得很好,記功一筆!」

「嘻嘻.....」

幻人也高興,欣慰地笑著,這醜陋噁心的小男子,似乎對自已的毒術很得意,不停地奸笑著。

狼都屈指盤算道:

「等些日子,我們便可進行下一步計劃了.....」

再過段時間,郎格絲也將自波斯帶來部份人馬,以及金銀珠寶等補給。待實力再更龐大後.....

距「飛蛾計劃」也就不遠了.....

恐怖、緊張、簡直令人透不過氣的精采情節還在後頭......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「影武門」。

「魔尊」金無痕,一身發亮金袍,顧盼自如地坐在大廳的王椅之上,威風凜人。

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尊者就坐在玉階下的兩旁青玉虎頭大椅上。

金無痕聽了五行尊者對天一教的一些敘述報告後,沉思了片刻。

這二年來,他雖未離開影武門半步。

但,天下武林所發生的大小事件,他都瞭若指掌。

關於天一教的殘酷暴行,金無痕也都注意到,而且甚為不滿。

金無痕皓白鬚眉無風自動,冷冷道:

「這天一教,容不得!」

顯然地,金無痕殺機已動!

金尊者躬身,畢恭畢敬地道:

「稟門主,天一教接連血洗數個門派,實力不可小看!」

金無痕先從鼻腔發出聲冷哼,然後才不屑地道:

「峨嵋、點蒼那些門派,我要除掉也不費力.....」

木尊者道:

「天一教中,除了那教主狼都,和三旗旗主外,其餘不足為懼,門主若要消滅天一教,屬下等隨時聽令、動身!」

水尊者也哈身道:

「不必勞動門主大駕,這事由我們五行尊者去辦即可。」

金無痕哈哈笑道:

「先別急.....」

他話聲一頓,啜了口龍涏茶笑道:

「天一教對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。」

「門主的意思是.....」

「等他們再多替我除去一些中原其他門派後,我們再毀去天一教也不遲。」

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!

金無痕想登上江湖霸主之位,已經很久了。

目前武林由劍堡、影武門、護花宮和森羅殿鼎立的局面,他並不感到滿意。

天一教的突然出現,對金無痕來說是一個意外,但也可以用來當做一步棋。

心機深沉的金無痕,正好利用「天一教」來替他除去江湖上的一些名門正派。

天一教的侵略行動,他相信「劍神」萬雄風絕不會視若無睹,當然也應該會立即採取行動。

等「天一教」和「劍堡」火拚個你死我活之後,「影武門」大可一舉收得漁翁之利。

既拔去眼中釘,又再一次樹立威信於天下眾人眼前,何樂而不為?

「天一教」這邪教,金無痕並不欣賞,也不想讓他們長久立足於中原武林。

只是,為大局著想,不妨就加以利用一番,姑且讓「天一教」繼續跋扈、囂張下去。

待剩餘價值用盡後,金無痕同樣會將「天一教」殺個雞犬不留。

狼都雖然狡猾、奸詐。

比起「魔尊」金無痕,到底還差一截!

話又說回來,兩年前的天山金頂之戰,金無痕功力突然散去的原因,他自已也找出來了。

金無痕發現「滅絕魔功」到第八重時,固然無堅不摧,擋者披靡。

但,卻又無法持續七週天,也就是一個半時辰。

而且,他耗去內力愈多,回復的也就愈慢。

那一戰之後,金無痕足足有三天的時間,一口真氣提聚不起,丹田元陽真力細若游絲。

這是「滅絕魔功」第八重的最大弱點!

金無痕苦思良久,也想不出解決之法。

為什麼會這樣!?

--難道是修練方法有誤,亦或血氣互岔、走火入魔?

這個疑問不能得解,他就永遠沒法子再進一層,到達「滅絕魔功」的第九重境界!

這對野心勃勃、自詡為一代梟雄的金無痕來說,無疑是一項遺憾。

幸好,普天之下,除了萬雄風外,金無痕也毋需再用到滅絕八重。

就是面對護花夫人和毒閻羅,金無痕相信,以「滅絕魔功」第七重來應付,應該不成問題了。

想到此,金無痕呵呵大笑!

聲若洪鐘,響遍整個大廳!

      □□      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阿彪現在連打獵的時候,腦中也在想著那個白衣美女,也就是紅葉的姊姊。

也所以,他打獵的收穫不比從前,蔡純有時候還獵得比他多哩!

阿彪和崔銀姬的生活中,多了一個蔡純,倒也相處得非常愉快。

蔡純胃口很大,吃得多,阿彪也不怪他。

最討厭的是,蔡純睡覺時,喜歡打呼,鼾聲大作!

每每打醒了阿彪在夢中和白衣美女相遇的甜美情景,這令阿彪非常不快!好幾次阿彪都恨不得將蔡純掐死算了!

唉,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?

阿彪心裏幻想著,如果能和紅葉她姊姊成為夫妻的話,他可以放棄成為一個俠客的理想和心願,他實在太喜歡對方了,真的啊!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這一早,阿彪用腳踢醒了蔡純。

自從蔡純搬進來後,阿彪只得和蔡純打著地舖睡覺。

踢了幾下,蔡純還是不肯醒來,依然賴著地鋪不肯動。

阿彪於是找了根崔銀姬縫衣服的綉花針,朝蔡純的屁股戳下去!!

「啊!啊--」

蔡純立刻殺豬般地嚎叫起來!

阿彪大聲叫道:

『起來了!蔡純!!』

蔡純摸著肥臀,嚷叫道:

「阿彪老大,你怎麼可以拿針刺我呢?」

『幹!這就是你的報應!』

「多睡一會也不成麼?」

阿彪瞅著他,冷笑道:

『本來你高興睡多晚都沒關係,可是你這小王八,又吵醒了我的美夢!』

「唔?」

阿彪恨恨地道:

『死蔡純!你知道麼?紅葉她姊姊本來就快跟我親嘴了,真的!就差一點點了,可是--』

阿彪瞪著蔡純又道:

『你他媽的突然鬼叫、說夢話,將我吵醒!害我沒親到她,幹!死蔡純!』

蔡純哭喪著臉道:

「我又不是故意的!」

阿彪一把抽出深厚的獵刀,大叫道:

『你要是故意的話,我就立刻閹了你!!』

蔡純打了一個寒噤,心有餘悸地道:

「阿彪老大,對不起啊--」

阿彪沒好氣地道:

『今晚,我如果作夢,夢不到紅葉她姊姊的話,你自已就看著辦吧.....』他把手中獵刀晃呀晃的,威脅似的。

蔡純陪笑道:

「會的.....會的.....阿彪老大你今晚一定會夢見紅葉她姊姊的.....」

『哼,你保證?』

「是呀,正所謂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,阿彪老大,你放心好了,紅葉她姊姊今晚肯定會同你親嘴的.....」

阿彪這才笑得合不攏嘴道:

『算你會講話!』

這時候--

崔銀姬恰好從外面買了些醬肉和包子進來,笑問道:

「你們在說什麼啊?這麼高興!」

蔡純笑道:

「哦!我們正說到--」

阿彪立刻打斷他的話道:

『說到蔡純他的屁股被妳的綉花針刺到!流很多血!』

阿彪最氣蔡純多話了,什麼秘密都保不住。

崔銀姬困惑道:

「怎麼會這樣?我明明將針收得好好的,放在衣櫃裏啊.....」

阿彪立即接道:

『那也許是妳上次沒收好,掉在地上,剛好扎進蔡純的屁股......』

「是這樣麼?」

阿彪笑道:

『真的!』

他隨即抓起崔銀姬買回來的包子和醬肉,對蔡純道:

『還不快走!?地上還有很多針哩!你難道不怕屁股變成麻花!」

蔡純趕緊取下了牆上的弓箭,就跟著阿彪一起走。

崔銀姬在後頭喚道:

「阿彪,蔡純,你們要去哪裏?」

阿彪回頭道:

『打獵!』

「可是,天色還很早啊!」

『不早了!要獵山豬的話,就要趁早上天剛亮才行!』

崔銀姬叮嚀道:

「那.....你們要小心喔!」

『行了,知道了......』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路上。

阿彪再一次警告蔡純,以後少多嘴。

『哪!蔡純你聽好了,以後我的事,你不准向小姬提起,知道嗎?』

「為什麼?」

『幹!』阿彪叫罵道:

『我叫你做就做!少囉嗦!』

「好嘛!」

『不想再挨針刺的話,就牢牢記住!』

「可是,小姬對你那麼好,你又.....」

『我也對她很好啊!』

「可是.....」蔡純辯解道。

『哼!再多嘴的話--』

阿彪又拿出了腰際的獵刀、閃閃發亮,晃呀晃的!

蔡純於是不敢再吭聲半句。

兩人又走了半個時辰左右,來到了他們經常狩獵的地方。

阿彪抓起了地上的一把泥土,嗅了嗅道:

『奇怪!』

蔡純好奇問道:

「發生什麼了?」

阿彪皺起刀削似的濃眉道:

『好像有十分兇猛的野獸,經過這裏!』

「真的麼?」

『沒錯,我聞出它的氣味了。』

阿彪看看天色,又抓了一把路旁的野草花兒,觀察片刻後,作出結論道:

『幸好昨晚沒下雨,草上的露水還在,那野獸的氣味濃得很,沒有散開......』

蔡純佩服道:

「這你也聞得出來?」

『當然,這都是大丹教我的。』阿彪驕傲地道。

「大丹是誰?」

『我從前養的狗,和我住在一起好久了。』

蔡純詑異道:

「你是說狗會教你這些?」

『對!』

「那大丹現在在哪兒?」

阿彪黯然道:

『死了......』

「怎麼死的?」

這蔡純實在多嘴得很,什麼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
阿彪不想再提起傷心往事,於是叱道:

『回去問你娘吧!』

蔡純一楞,喃喃自語道:

「問我娘!?奇怪.....」他還是不明白阿彪的意思。

阿彪懶得理會蔡純這麻煩鬼,逕自循著氣味,追尋那野獸的足跡,一路跟去!

「阿彪老大.....等我一下啊.....別走那麼快呀.....」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   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      第十章    閻羅揚威

蔡純邊走邊扯著阿彪的衣服,訥悶道:

「阿彪老大,大丹不見了,為什麼要回去問我娘呢?」

『......』阿彪沒有回答。

「我娘住在長安,離這邊好遠--」

話還沒說完!

阿彪突然揚手給他一個耳光!

蔡純捂著臉道:

「阿彪老大,你.....」

『噓--那野獸離我們愈來愈近了......』

阿彪目光炯炯,全身亦散發出一股剽悍的氣息來。

蔡純被他的嚴肅神情所感染,立即閉上嘴。

阿彪聞出血腥氣味了!

那血腥味又濃又銹,阿彪心中陡然浮起一股不安之感。

阿彪拔出腰際獵刀,緊握在手!

蔡純同時取出弓箭,搭箭上弦!

再走幾步後--

阿彪突然一個箭步,衝了出去。

他到底發現了什麼!?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眼前那付慘狀,是叫人永世難忘的。

那是人麼?

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首,怵目驚心。

阿彪從血肉雜混的殘肢中,見到了一柄月牙狀的砍刀,刀是古舊,鋒刃上還染著許多肉屑、鮮血。

『啊!是劉大叔--』

阿彪脫口驚呼,愣在當場。

蔡純在一旁嘔吐、反胃,苦著臉道:

「那真是人嗎?」

『是的!我認得劉大叔得那柄砍刀......』

阿彪十分激動,全身不住地顫抖著。

他初次來到秦野山這小鎮時,劉大叔見他無依無靠,曾收留阿彪一段日子。

阿彪初學打獵本領時,還是劉大叔親自指點他的。

像劉大叔這樣好的人,阿彪是銘記在心的。

阿彪心裏也想過,等他功成名就時,他會毫不吝嗇地拿出一大筆銀子去報答劉大叔的,真的!

可是.....眼前.....

阿彪自覺這一剎那間,全身的血液似要衝上腦門!

阿彪激動難抑地吼叫起來!

這一吼!

林子內的鳥兒全被驚嚇地紛紛飛起。

蔡純有些不知所措道:

「阿彪老大,你.....」

阿彪目泛紅絲道:

『蔡純,你幫我把劉大叔的遺體撿過來,擺齊湊在一塊,不要散了一地都是......』

「好!」蔡純立即點頭應允,並追問道:

「可是,阿彪老大,你.....你要去哪兒.....」

『我要去殺了那頭野獸!』

「太危險了,那畜生可能走遠了.....」

『不!』

阿彪冷然道:

『它受傷了,走不遠......』

他指著一路滴下的血印兒,拖灑著往林中深處而去!

蔡純迸出話道:

「我跟你一起去!」

阿彪搖頭道:

『不行,你跟去了,那畜生嗅著氣味可能會逃掉。』

「你一個人怎行?」

阿彪鄭重地道:

『行的,你聽好,趕緊處理好劉大叔的屍首,別叫野狗叼走!』

話畢,阿彪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阿彪用泥漿塗滿了全身,那可以蓋住他身上的體味。

接著,他又找來一些樹葉野草,用石頭磨碎成汁,將那些汁液灑在自已身上。

如此一來,他可以輕易地靠近那野獸。

阿彪再把腳穿的獸皮靴脫下,他要無聲無息,一步步接近那畜生!

然後,毫不留情地--

一刀扎進它的咽喉!!狠狠地刺入它的咽喉!!

阿彪咬著牙,躡手躡腳地一路追蹤著血印兒。

又過了有半個時辰。

阿彪心中警惕著:

『到了!到了......』

他將動作、腳步都放到最輕,甚至連呼吸也不敢大口喘一下。

然後,在他感覺快接近那猛獸時,阿彪又迅速攀上了身邊的一株大樹。

阿彪矯健如猿猴般,爬到了樹身的一半之處,那恰好有根突出的分枝!

他小心又靈巧地坐到那橫出的分枝上。

接著!

阿彪輕輕地撥開樹叢--

天哪!

那原來是一頭蠻牛大小的吊額大老虎!

那老虎就在他眼前,靠著另外一株大樹,在那邊啃著一大塊血肉。

阿彪瞥及虎牙下的血肉,立即判斷出那是劉大叔的屍體。

而且,是劉大叔的大腿!

阿彪又恨又氣!

但,此刻的他反而出奇的冷靜了。

阿彪深切明白,他必須一擊而中!

今日那惡虎如果不死,死的就是他自已!

他沒有後退的餘地了。

事實上,他也沒打算讓那惡虎活下去,再去害人。

阿彪雙眼眨動,心中打算著他應該做的下一步。

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,因為那畜生竟站了起來。

它舔著爪牙,看情形是準備離開了。

錯過此刻,更待何時?

阿彪不由分說,縱身一躍!

他這飛撲之下,速度、力道無疑都已到極限!

那猛虎才揚頭怒吼!

雪亮亮的獵刀已「卜」地刺入那畜生的身體之中!

那惡虎獸性大發,亂蹦亂跳!

「幹!」

阿彪惡狠狠地咒罵!

整個身子卻騎在虎背上,雙腳使勁地夾緊不放。

右手如雨點般重重擊下!

左手則加足了力氣,硬把獵刀往那老虎體內塞進!

阿彪發狂似地大叫道:

『你再狠、再兇吧!我比你更狠!!』

阿彪右手錘得又痛又麻!

可是他沒有停下來,換成左手再狠狠地錘!

雙手都腫得出血了,阿彪乾脆全身抱住那虎身!

然後,阿彪大叫著,用牙齒咬!

他朝著虎背,狠狠地,大口地,用力咬了下去!

阿彪覺得一股溼熱、鹹腥的液體從虎身流向自已的口中!

血!那是虎血!

阿彪開始吸允,拼命地吸允著!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崔銀姬鼻頭一酸,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,都已經天黑了,阿彪還是沒有回來。

蔡純安慰道:

「小姬姑娘,妳別擔心了.....」

崔銀姬哭泣道:

「這麼晚,他卻還沒回來.....我怎能不擔心.....」

「唉!我都勸阿彪老大別去追了,可是他不肯.....」

崔銀姬低泣道:

「現在說這個,又有什麼用.....」

蔡純猛然脫口道:

「我現在去找他!」

崔銀姬停止哭泣,平靜地道:

「好!我跟你一起去!」

突然--

木門「澎!」地被撞開來!

阿彪渾身是血地站在門口笑著!

他肩上還拖著條虎尾巴,笑道:

『那畜生我殺掉了......明天一早就剝它的皮!剝它皮......』

「阿彪你.....」崔銀姬關心、著急地呼道。

阿彪忽然頭重腳輕,栽了下去。

眼前一黑,身子一軟,他竟不醒人事,暈死過去了。

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      □□

阿彪其實沒什麼大礙,

他的兩手指骨關節都脫臼、破了皮,還流了不少血。

但那猛虎可就慘了,整個頭骨被阿彪砸碎,身上除了刀窟窿外,還有阿彪的嘴印兒。

蔡純不敢置信地道:

「阿彪老大,你那究竟是什麼牙齒?這麼利!老虎皮你都咬得破!?」

阿彪躺在床上笑道:

『哼哼......你想不想讓我咬一口看看......』

蔡純咋舌道:

「我可不敢!」

『你這下有便宜賺了,你老大我辛辛苦苦打回一條老虎來,你只等著吃虎肉,還不好麼?』

蔡純笑道:

「這是你說過的啊,要給我好日子過!」

阿彪笑罵道:

『你這小子,就是嘴巴甜。』

「不敢.....嘻嘻.....」

『咦,小姬呢?』

「歐--她替你去鎮上買藥了.....」

『我這種小傷,不用吃什麼藥的。』

蔡純抓抓頭道:

「小姬姑娘是關心你啊!」

阿彪換了個話題又道:

『虎皮剝下了沒?』

蔡純點頭笑道:

「嗯,早剝下來了,那虎皮好大一張,可以賣得不少錢哩!」

阿彪滿意笑道:

『太好了,過幾天我們拿到鎮上換銀子......』

「好!太好了,最好明天就去.....」

蔡純開心答道。

也許,他運氣好的話,又可以到那舊房子去偷窺一番.....哇,人肉大戰,妖精打架!

想著那幕情景,蔡純不但面紅耳赤,連呼吸都加快不少。阿彪似乎一眼看出蔡純的心事,有趣地笑道:

『蔡純,你在想什麼?』

「沒.....沒有啊!」

『別騙我了,你想去偷看,對不對?』

蔡純尷尬笑道:

「嗯.....有一點點想.....只有一點點想而已.....」

阿彪笑道:

『好吧,就成全你吧!』

其實他自已也很想再偷看一次的。阿彪書讀得不多,這些缺德的事,他做多了也不覺得慚愧,甚至幾天不去看,就會睡不著。

幸好,他的本性善良,而且有一顆赤子之心。

那些缺點並無損於阿彪令人喜愛的個性,他雖然頑皮,但卻叫人又愛又恨,恨得牙癢癢的,忍不住想咬他一口才甘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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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彪和蔡純帶著那張虎皮到鎮上叫賣。

沒多久,他便以高價賣了出去。

那足足有三十兩銀子之多。

阿彪取出其中五兩銀子,其餘的統統交給蔡純道:

『你快把這些銀子,帶回去交給小姬吧。』

「為什麼?」

『苯蛋!』阿彪叱道:

『帶那麼多銀子在身上,萬一我們逛街時弄丟了怎麼辦?你簡直是人頭豬腦!』

蔡純叫道:

「不!我這一來一回,到時候就沒得看了。」

他指的是「偷看」之事。

阿彪安撫道:

『哪會?等你再回來時,那對狗男女才正要開始哩......而且你這麼早去,也是枯等罷了。』

「那.....阿彪老大,你現在要幹什麼?」

『隨便逛一逛......』

蔡純不放心地道:阿彪

「我這就將銀子送回去,可是你一定要等我喔!不能一個人偷溜跑去看!」

阿彪無奈地苦笑道:

『知道了,囉裡八唆的......』

蔡純走後,阿彪總算耳根清靜些,那蔡純真是個長舌公,又胖又肥又貪吃,而且好色,唉,真是糟糕。

不過,管他那麼多做什麼?!

今天鎮上特別熱鬧,正應該好好玩一玩呀!

阿彪買了二大片蔥烙大肉餅放在口裏嚼,一面又到處逛,東看看,西玩玩的,好不快樂。

也許是天氣特別好的關係,風和日麗,市集裏的人比平常多的多。

男女老少,賣南北什貨的,胭脂水粉的,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吃,捏麵人啦,賣零嘴、糖葫蘆的,應有盡有,五光十色,熱鬧極了。

阿彪最喜歡這種氣氛,人聲喧嘩,個個眉開眼笑,好像在過年一樣。

阿彪笑咧了嘴,擠到廟口前去看大戲。

野台子上那穿著華麗戲服的男女,又哭又唱的,似乎在演一齣淒美感人的愛情戲碼。

旁邊觀看的人都被上面那動人的劇情,感動得眼圈泛紅。惟有阿彪一個人發出刺耳又難聽得笑聲,因為他將台上唱戲的戲子都幻想成全部脫光光的,十分刺激。

這個阿彪,有時候就是這麼邪惡。

不知過了多久,突然有人在阿彪肩上拍了一把:

「喂!!」這聲音蠻熟悉的。

阿彪回頭一看,忍不住大喜呼道:

『啊--是妳......紅葉......』

「對啊,阿彪老大。」

太叫人想不到了!他差點沒跳起來!

出現在阿彪眼前的,竟是那可愛俏皮的紅葉。

阿彪抓住她的手笑道:

『紅葉!妳怎麼來的?』

紅葉笑嘻嘻地道:

「偷跑出來的.....你不要告訴別人哦!」

『嗯!妳姐姐呢?』

阿彪四下尋找,又渴望又焦急,他好想見到她啊!

紅葉笑道:

「讓她知道了,我還能出得來嗎?」

阿彪失望已極地道:

『那......她是沒來了?』

紅葉點頭笑道:

「對啊!」

阿彪難掩失望神色,嘆了口長氣。

紅葉噘嘴道:

「怎麼?阿彪老大,你不高興看到我麼?」

『不是......』

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耶!」

阿彪好奇道:

『怎麼?!妳家人管妳很嚴麼?』

紅葉點頭道:

『對啊!我告訴你啊,我娘很兇的.....」

台上唱戲的聲音很大,阿彪聽不清楚紅葉的話,於是道:

『這裡太吵了,我們換個地方談!』

紅葉立即點頭笑應道。

阿彪將她拉到一個較安靜的地方,笑道:

『紅葉,我想問妳一個問題?』

紅葉天真地眨眼笑道:

「好啊。」

『呃......妳姊姊叫什麼名字呢?』

紅葉笑道:

「芙蓉。」

阿彪在心裏默默念了幾十遍。

芙蓉,多好聽的名字啊!

芙蓉花正好,人猶比花嬌!

的確是人如其名的芙蓉仙子啊!阿彪決定回去後,將芙蓉二字,每天抄寫一百遍!

紅葉看著阿彪,納悶道:

「你在發呆嗎?」

『哦!不!我是覺得妳姐姐的名字很好聽......』

紅葉笑道:

「可是.....我的名字也很好聽啊.....」

阿彪聳肩笑道:

『是啊,妳也不錯......喔!紅葉妳怎麼想到跑來找我呢?』

紅葉道:

「我娘這次出來辦事,我是跟她一起出來的,趁她沒注意的時候,我特地跑來找你!」

『找我幹什麼?』

「人家想看看你的『百毒神露』嘛!」

阿彪道:

『妳現在也沒受傷!』

「可是我想看啊.....」

阿彪故意把話題岔開道:

『那等......等以後再說吧......』

這次,阿彪不想再拿口水去騙紅葉了。

不要以為這是阿彪良心發現,他完全是看在紅葉她姊姊芙蓉的份上。紅葉還想開口問為什麼,阿彪卻將她的話打斷道:

『妳肚子餓不餓?』

紅葉俏笑道:

「有一些餓了.....」

『我帶妳去吃好吃的東西,好不好?』

「哦?什麼東西?」

阿彪笑著反問道:

『妳在家裏,又能吃些什麼山珍海味呢?』

紅葉天真地笑道:

「天天都是山珍海味啊!我都吃膩了.....」

阿彪不信地道:

『是嗎?』

「是啊,像昨天吧,那些『大裙翅』、『鼎湖上素』、『秦川八大件』、『百花雞』、『白灼螺片』啦.....我都不愛吃!」

乖乖!從紅葉口中講出來的菜單,每一樣都是價值不菲又極其難得的名菜,那不是一般普通人家吃得起的。

那些菜,阿彪雖沒吃過。但,就是光聽名字,也知道價錢非常昂貴。

阿彪卻淡淡地道:

『這些都算不了什麼!』

「唔?」

『最好吃的東西,妳也許連聽都沒聽過!』

紅葉眼睛一亮,笑嘻嘻地道:

「阿彪老大,你現在是不是就準備帶我去吃?」

阿彪拍胸哺道:

『只要妳乖乖地跟我走,我保證妳一定有好東西吃!』

「那快帶我去!」

『說走就走。』

阿彪決定要帶紅葉去那家老店吃蛇肉和鼠肉混合煮成的肉羹大滷湯。

另外,他還想多瞭解一下關於芙蓉的事。如果芙蓉有了要好的男友,阿彪一定會想法子將那男人掐死!誰叫他敢追求阿彪心目中的仙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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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葉跟著阿彪在巷子內走來走去,心裏嘀咕著:

「這種地方也會有好東西吃嗎?」

她半信半疑,但還是緊緊跟著阿彪。

也就在這時候,紅葉真的聞到了一種香氣,鮮香又引入垂延三尺,那種香味是無法形容的。

阿彪和紅葉走進了那店,店裏的伙計立刻從鍋裏勺了兩大碗熱湯給他們。

紅葉嚐了一口,果然味道鮮美,香嫩爽口,忍不住問道:

「這是什麼做的?我從來都沒吃過哩!」

阿彪笑道:

『妳覺得好不好吃?』

紅葉嫣然笑道:

「的確好吃!」

『那就多吃幾碗,少問別的。』

阿彪再替紅葉添了一碗,笑道:

『現在妳只管吃個痛快,我來問妳問題。』

紅葉吃得很開心,於是點頭笑道:

「好吧,隨你問。」

阿彪輕咳了咳,於是道:

『呃......我瞧妳和妳姐姐,好像都會武功的樣子是不是?』

紅葉點頭道:

「對啊,而且我們倆個武功都很高哩!」

『妳的武功很高?』

阿彪有些不相信,如果是芙蓉他就相信。

紅葉板起雀斑俏臉道:

「你不相信我的話?」

『是的,如果說妳功夫很高的話,上次又怎會被蛇咬到?』

紅葉搶答道:

「哼!那是我不小心,平常的話,十個大男人也打不過我!」

阿彪差點沒笑出口道:

『此話當真?』

紅葉放下筷子,瞪眼道:

「當然是真的,我舉個例子吧,江湖上有個惡徒叫做『毒秀才』,他呀,上次在長安調戲一名女子,當場就被我打掉一隻門牙,嚇得抱頭鼠竄哩!」

『有這種事?』

紅葉認真地點頭道:

「真的呀,我不騙你,讓我告訴你,我是怎麼打敗那淫賊的,有一天--」

阿彪愈聽愈好笑,忍不住岔嘴道:

『紅葉,這件事以後再說,我想先問別的!』

紅葉不高興,生氣道:

「打斷人家的話,真是不懂禮貌!」

阿彪笑道:

『這樣就生氣了,真是小器!』

「我講話的時候最氣人家打岔了.....」

『對不起,我是想多知道妳和妳姐姐的事。』

紅葉瞟他一眼,笑道:

「你是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?」

這紅葉真是鬼靈精,機伶得很!

阿彪陪笑道:

『不是,我是想和妳姐姐做朋友呀......』

「真的?」

『我如果騙妳,又怎會請妳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呢....』

「這樣.....那好吧,不過我先告訴你一件事,你要和我姊姊交往,是沒可能的事.....」

『為什麼!?』阿彪猛地大叫起來,惹來四週食客的眼光。

「嗳呀,你想嚇死人是不是?那麼大聲.....」

紅葉被阿彪嚇了一跳,差點沒把那碗肉羹翻落掉地。

阿彪焦切又道:

『妳姊姊不喜歡我麼?』

紅葉笑道:

「不是的。」

阿彪這才稍稍鬆了口氣。

紅葉慢慢又接道:

「我姊姊心地很好,又溫柔善良,她對每個人都一樣,從不會刻意去討厭或喜歡誰.....」

『都一樣嗎?』阿彪難掩失望語氣。

「對啊!」

阿彪心裏發誓道:總有一天,我要讓芙蓉只喜歡我阿彪一人,一定要這樣。

紅葉嘆口氣又道:

「只可惜我娘管我們太嚴,不許我們亂和別的男人交往.....」

『那妳是說......芙蓉到現在也沒有要好的男友了......』

紅葉點頭道:

「對啊,我們住的那地方都是女孩子,一個男人也沒有.....」

阿彪笑道:

『真的嗎?妳們那兒是女人國嗎?』

紅葉四下看了看,才湊近阿彪耳際小聲道:

「我偷偷告訴你,我是『護花宮』的人!」

這真是叫人意想不到,簡直令人難以置信。

這紅葉竟來自揚威天下、名震遐爾的『護花宮』。

『護花宮』一向神秘,高深莫測,卻又叫人不敢輕估其實力。同時也是與「劍堡」、「森羅殿」和「影武門」鼎足而立的江湖四巨柱。

可是,阿彪並不明瞭這些,只是淡淡道:

『護花宮?是一個鎮名嗎?』對這個名字,他沒什麼特殊反應。

「噓--小聲一點,我娘不准我輕易洩露自已的身份,否則我會被罰面壁的.....」

『有這麼嚴重?』

紅葉面色慎重地點頭道:

「是啊,你千萬別向旁人說!」

『好!』

阿彪沈思片刻,仍忍不住好奇道:

『〝護花宮〝......那裏頭是不是很多花?』

「嗯,我們宮內,各色各樣的花都有,一年四季都開放著漂亮的花朵兒,令人眼花撩亂哩.....」

阿彪心裏忖道:

『紅葉的樣子不像在說謊,看她的穿著、衣飾,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千金......』

他眼睛骨碌碌轉了轉,不知在想些什麼?

不管他在想什麼,如果阿彪將腦筋動到護花宮中任何一人的身上,那他就要倒大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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